上回说到西门庆看到潘金莲打扮得很是迷人,就亲了潘金莲,两人暧昧了一会儿。
春梅端上了葡萄酒,两个人一口一口地品着美酒。潘金莲坐在西门庆腿上,嘴对嘴喂他,然后拈起一个新鲜莲蓬子喂给西门庆吃。西门庆说:“这东西,涩不拉几的,吃它干嘛?”潘金莲说:“哎呦,我的小乖乖呀,现在嘴还学叼了,老娘手里的东西你还敢不吃了?说完用嘴巴叼了一粒鲜核桃仁,喂给的西门庆,这才罢休。
两个人又嘻闹了一阵,趁着高兴,西门庆跟潘金莲说:“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,到了明天保证让你开心的不得了。你知道蒋竹山开了一个生药铺吧,到明天我让他在脸上开一个果子铺来。”潘金莲问:“怎么回事?”西门庆就把今天在城门外撞见鲁华,张胜二人的事情告诉了潘金莲。金莲笑着说:“你这个家伙,一天到晚不知道干多少坏事。”又问:“这个蒋太医,不是经常到咱们家里面来看病吗?我看他为人还挺谦恭的。见了人就把头低着,是个可怜人,你怎么这样对付他。”
西门庆说:“你才看错了他呢,你说他低着头,那是专门看你的脚丫子呢。”潘金莲说:“油嘴滑舌!他怎么就那么喜欢看别人家的老婆的脚?我才不信呢。他一个舞文弄墨的人,怎么会干这种勾当?”西门庆说:“你看他表面上谦谦君子,就上了他的当了,这家伙是外面装着老实,内心奸诈得很。”两个人又说笑了,一会儿也不喝酒了,收拾了东西就回房间睡觉了。
李瓶儿招了蒋竹山当倒插门,已经有两个月的光景了。刚开始的时候,蒋竹山为讨李瓶儿欢心,尝试了各种壮阳补肾的药,还是变着花样的和她调情。他哪里知道,李瓶儿和西门庆在闺房里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!每次自己累得半死,李瓶儿却不怎么满意。时间久了,李瓶儿对他就心生厌恶。
气得李瓶儿把这些夫妻用品都用石头砸了个稀巴烂。还骂他说:“你还不如河里的虾有劲,原来就用这些补药来糊弄老娘!老娘把你当块肉,原来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,真是个老乌龟!”隔三差五的就被李瓶儿在三更半夜赶到前边的药铺里面睡觉。这李瓶儿心里面还是只有西门庆,所以不许他进卧房睡觉。而且在经济上面,管得越来越紧。
蒋竹山受了一肚子气,在铺子里面的柜台里坐着。看见两个人进来,喝酒喝得踉踉跄跄。走到凳子上坐下,其中一个问:“你这店里面有没有狗黄?”蒋竹山说:“开什么玩笑,只有牛黄,哪里有狗黄?”那人又问:“没有狗黄。有冰灰也行,拿来我看看,我要买几两。”蒋竹山说:“中药铺只有冰片!是正经的南海波斯国的货,哪里来的什么冰灰?”
另一个说:“你就别问他了,他才开了几天药铺,哪里知道这两种药材?咱们和他说正经的。蒋二哥,你现在可别说梦话,你三年前死了老婆,跟这位鲁大哥借了30两银子,这连本带利也应该不少钱了,今天过来就是问你要这笔钱的。我们刚进门儿没问你直接要,就是想着你做了人家的倒插门,刚刚开了这个药铺,怕毁了你的前程,倒是显得我们没有什么德行。所以先拿你开几句玩笑,让你认识是债主,你认识也好,不认识也罢,这银子你还必须得还给他。”
蒋竹山听了吓得一愣,说:“我什么时候跟他借了银子?”那人说:“你要是没借钱,我们怎么会过来跟你讨债?自古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你可千万别这么说。”蒋竹山说:“我根本不认识你们,怎么过来问我要银子?”那人说:“蒋二哥,这你就错了。自古以来当官的哪有穷人,欠债的可富不了。想当初你不走运的时候,走街串巷的卖膏药也多亏了这位鲁大哥帮你一把,今天你才能走到这步田地。”
旁边的人说:“我姓鲁,就叫鲁华,你那年借了我30两银子,给你妻子发丧,连本带利的应该还我48两,一个子儿都甭想少!”蒋竹山慌了,说:”我什么时候借你银子了?就算是借了你的银子,也应该有个借条啊!”张胜说:”我张胜就是保人。”说着从袖子里面取出借条,给他看了看。
不看还好,一看可把蒋竹山气的一个嘴脸歪斜,骂着说:“好你个混蛋!你是哪里的混混儿,过来讹我。”鲁华一听,顿时大怒,隔着柜子,嗖得一拳过去,打在了蒋竹山的面门上。把蒋竹山的鼻子打歪了半边。两个人又把货架上的药撒了一街。
蒋竹山大骂:“好你个泼皮无赖,怎么就过来抢我的货物?”让天福过来,抓住他们两个。不想被鲁华一脚踹了出去,天福捂着胸口,不敢再上前。张胜把蒋竹山拖出柜台,拦住鲁华撒药的手劝说道:“鲁大哥,你这么多日子也等了,再宽限他两日,让他把钱凑齐给你就行了。”说着问蒋竹山:“蒋二哥你怎么说?”蒋竹山说:“我什么时候借他银子了?就是问你借了,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嘛,你怎么能这样撒野?”
张胜说:“蒋二哥,你现在是吃了橄榄灰——回过味儿来了。你要是早点想起来,我还能让鲁大哥少收你点利息。你抽两三天时间,把钱凑齐了还给他,这才是正事。你怎么能挺腰子,不认账呢?来横的,难道人家就不问你要这笔钱了?”
蒋竹山一听说:“气死我了,我要和他见官去。看看我到底借他什么钱。”张胜说:“你是不是又喝醉了?”鲁华冷不丁地又打了一拳,把蒋竹山打趴在地,险些栽到了臭水沟里。此时的蒋竹山头发散乱,满身污秽。大叫着:“哎呀,杀人啦,救命啊!”街上巡街的保甲听到声音,过来用一条绳子把蒋竹山捆上带走了。
《金瓶梅》是我国文人独立创作的第一部世情小说,在明朝的四大奇书中,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西游记》都是由民间传奇、神话故事改编而成。《金瓶梅》故事虽来自《水浒传》中的“武松杀嫂”片段,但小说情节与《水浒传》交叉的部分少之又少。
它最大的诟病是书中出现了几千字少儿不宜的内容,在长达一百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中,这部分内容可以忽略不计,可如果彻底删除,会影响小说的连贯性。即便是少儿不宜的内容,也写得精妙绝伦。
评价任何一部小说,最核心的还是人物形象塑造。人性是复杂的,《金瓶梅》最可贵的地方在于真实,它将人性的贪婪揭露得体无完肤。西门庆是个恶霸,是个纯粹的坏人,即便如此,他也没有泯灭人性。
对穷得叮当响的小弟常峙节,西门庆伸出援助之手。对几次欺骗他感情的粉头李桂姐,并没有伺机进行报复。相反在李桂姐牵扯上官司时,他还利用权势对其进行搭救。
《金瓶梅》问世之前的古典小说,人物形象太过于脸谱化,非正即邪。从人物形象塑造上来说,它打破了以往小说中的僵化思维。
《金瓶梅》是第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。我们熟知的《红楼梦》一书,正是受到了《金瓶梅》的影响,可以说,没有《金瓶梅》,就没有《红楼梦》。《金瓶梅》写的是市井百姓的日常生活,而《红楼梦》写的是贵族家庭的日常生活。历朝历代都有自己的史书,但史书历来只记朝内之事和天下大事,很少有详细记载古人日常生活的。《金瓶梅》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时空之门,去了解宋朝乃至明朝的百姓生活。
鲁迅先生在《中国小说史略》中写道:“作者之于世情,盖诚极洞达...同时说部,无以上之”。郑振铎说:“如果净除了一切秽亵的章节”,《金瓶梅》“仍不失为一部第一流的小说。”
因此,我向读者推介《金瓶梅》这部小说,许多出版社出版的都是把淫秽描写删除了的,阅读没有问题。我们能够从中得到一些鉴戒,同时也能认识到小说的批判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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